一過正月十五，再沒有親戚走動了，家里人顯得安寧幾分，尚未開春，還不到沈玄青上山打獵的時候。今時不同往日，陸谷有了身子不好走山路，他也不愿在山上久住，已經盤算好，待開春后上山只打鹿或是羊，在上頭待四五天就能回來，而且價錢還高。。安家村的一伙年輕漢子見別村來的人動了手，瞪著眼睛就要打起來。。感謝在2022-03-24 21:03:44~2022-03-25 20:37: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。吃過飯沈雁洗碗，陸谷把細春筍拿出來一些，還有兩根大春筍，都留著腌成泡筍，下飯解膩最是可口。。

今天趕路下山，陸谷不可避免有點累，但他倆都足夠年輕，一次行房并無什么難的，他向來不會反抗沈玄青，連半推半就都沒有，臉頰發燙，由著身上高大的漢子胡亂摸索。。臘月二十三送灶神吃灶糖，糖瓜粘甜，自打親娘走之后，陸谷好幾年都沒吃過了，就算他已經成親不是小孩子了，但還是有點饞，今年灶糖放在那里，他想吃就去拿，沒人會說他。。鋸木頭的聲音絕稱不上好聽，但鋸子在自己手里還能聽慣。。

“那我去挖野菜。”陸谷想了下又說：“不是還有截稍短的繩子，等下你再打些，我也能背回去。”。要是知道他這么想，陸谷一定不會想著法兒離他遠點，可陸谷不知道，兩人挨著的腿就一點點分開了。。進退兩難，雪花越來越大，被風吹得狂亂，往她面上撲來。。“大嫂子，上地里去了，這幾日沒去玉濤那邊？”衛蘭香帶了一籃子雜面饅頭過來，放在這邊好喂狗，還沒進門就看見從地里回來的周云芝，便停下問好。。

“嗯嗯。”陸谷小幅度點頭應和她，心里卻知道買什么他倆做不了主的，因為他們兩個都沒掙到錢。。橋上橋下人流如潮，販夫走卒挑著擔子吆喝，有針頭線腦刀剪雜貨, 還有蜜餞果脯糖糕燒餅，挎著籃子的婦人牽了小孩, 小孩伸手鬧著要吃糖葫蘆，胳膊卻被婦人緊抓了, 揪著往橋下趕緊走。。后來還是孩子生了以后，有一次讓小廝去送布匹，幫襯幫襯斷腿斷胳膊的老娘老爹，一打聽才知道當初是他娘和那個后爹跑沈家去才挨了打。。“原是這樣，我就說。”沈堯青失笑，四舅舅是長輩，過來做客本是想喝多少都攔不住的，根本不用顧忌他這個小輩。。

雖還沒吃到嘴里，但光是說著就足以讓人高興萬分，紀秋月還對陸谷說：“谷子，到時記得別客氣，娘開賬呢，想吃什么就吃。”。“哎好。”衛蘭香點著頭應和，干活可不得吃好些。。陸谷回來也十分謹慎，沈家蓋房時為防賊沒設后門，他只能從屋后繞到前院，剛轉出來就和沈玄青打了個照面，嚇得一個激靈立馬停住腳，眼睛都睜大了。。好在吃完雞腿的衛蘭香和紀秋月把骨頭給了它。。

他聽見外面沈玄青和衛蘭香說他昨夜看花燈路遠吹了寒風，身上有些不適，要多睡一睡。。但兩人又因沒見著布袋里到底是個什么東西，免不了有些好奇，不敢上前就站遠了瞧。。沈玄青還給了她十兩銀子，叫她眉開眼笑，連帶著陸谷都越看越喜歡。。連沈玄青也湊過來看，他個子高，又是站著的，無需擠進去。。

他低聲敘說，陸谷認真聽著，外面月色伴隨一陣輕風，連夢鄉都是和緩的。。“擦吧，不疼。”。這么重的野豬拖來拽去屬實費力氣，他在原地歇一下，抬頭看看天色，剛過晌午，能趕回去，他將弓箭長刀背好，用麻繩綁了野豬兩條后腿，將繩子拽上肩膀，就這么拖著下山去了。。

她養的雞才兩年，不夠老，人家說老母雞的湯才好呢，吃肉的話小母雞倒是不錯，反正他們家養了那么多雞鴨，無論喝湯還是吃肉都供得起。。晌午吃飯時，陸谷吃到了久未嘗過的陽春面，吃完沈玄青去還碗結錢，還從竹筐里掏了兩個雞蛋，他不解，沈玄青就說一碗面沒吃夠，過去托攤主打兩個荷包蛋，多給一兩文辛苦錢就是。。天剛擦黑，陸谷幾人就在廚房忙了，蒸肉炒菜下餃子，高高興興做出來一桌好菜，雞鴨魚肉齊全了，素菜豆腐花生米也有，還有陸谷采的那些木耳地皮菜馬齒菜和菌子干，泡發了炒幾盤，年夜飯可謂是十分豐盛了。。暖洋洋的太陽叫人覺得安心，找到野枸杞后，他用剪子將枝條剪下來，裝滿一筐才回去。。

進了還挺寬敞的大巷子后，往前四五家就到了，臉頰有點紅的老楊頭正坐在門口吸煙桿，從懷里摸出幾個棗子逗孫子孫女玩。。陸谷微睜大眼睛有些驚訝，明明是他自己先說的，怎么突然就生氣了。。她又問道：“前兒我看大嫂子跟大哥像是去鎮上了？老遠瞧著像你倆。”。

“我當是誰，原是皮猴子，眼瞅著太陽快落下去了，你倆還不家去？仔細被山里老狼給吃了。”衛蘭香同孩子打趣，見他倆瘦得跟黑猴兒一樣，手里石頭那么重，要是扔的時候被連累墜下河可不得了，又高聲道：“看你老子知道了不打你。”。農人就是這般，費兩三個上午打柴，賣得不過六十文錢。。踐踏過的地面濕泥翻上來，草木十分狼藉，看著倒在面前的大野豬，他這才放下心。。套上繩架后，他朝后院喊一聲，聽見沈堯青的答應，就牽著騾車出門，在門外停下扶著陸谷坐上板車。。他昨晚問過了，沈玄青說草和樹葉矮鹿都吃，他拔了不同的草回去，想看看矮鹿都愛吃哪種，但矮鹿警惕，他在跟前不怎么動嘴，只好先提著籃子去撿地皮菜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