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狗娘養的！不是要殺你爺爺我，來啊！”。乖仔同樣在板車上，正在沈玄青背后，離得近，幸而板車大些，不然它還沒地兒站，聽見羊叫，它也汪汪叫幾聲。。這幾年勉兒和靈哥兒長大了，出去別人問他倆是誰家的小孩，花婆子說過一次，他倆就都記住了。。陸谷給自己穿好小鞋子的靈哥兒戴上虎頭帽，說：“嗯，急倒是不急，我先收拾著，再問問雁雁的意思，看她要不要過去。”。劉婆子是吉興鎮當地人，家里有點小錢，見過的世面也多，那更有錢的富貴人家，冬時除了皮裘皮領子以外，還用皮貨做一種手套，五指分開包裹的很嚴實，就比只能把手塞進去的筒袖方便許多，戴上后不怕冷。。

再者騾車不常在家后，她有時想帶著昭兒回娘家，胖小子抱一路或是背一路夠沉的，坐慣了騾車，心里就知道怎么樣松快，自然樂意買。。難以言說的姿態讓人面紅耳赤，陸谷抿著唇，許是天熱，他臉紅耳朵紅，但沒有出聲更沒有推拒，溫順的眉眼里藏著對另一人的歡喜，打從心底的歡喜。。衛蘭香提了個竹籃，里頭裝得是乳果和兩塊干凈尿布，沈雁也提了個，是給紀秋月他們帶的早食。。沈玄青走時帶的錢不多，那幾百兩銀子只有他知道藏在哪里，手頭是不缺錢的。。

一聽林子有，他干脆抱起孩子進去找，知道地方，以后好帶靈哥兒來摘，今年孩子能吃了。。他從前對手帕這些不大上心，今日細細看了一會兒，繡的花樣還是很不錯的，一看就是細致人手里出來的活兒。。沈玄青給孩子起了名，叫沈文勉，隨了昭兒的名字。。

陸谷把擦腳布遞過去，說：“買什么，家里羊能殺了，大哥今天回去的時候還說，明天要拉過來，正好，你回來了，咱們燉羊肉吃。”。小黃圍過來搖著尾巴抬頭看他，于是也給了小黃一片大葉子。。走南闖北的漢子多了，他不是不知道，方才沈玄青說要離開幾個月，他有些慌神, 就不大愿意，可一聽沈玄青做的那些打算, 想帶他和靈哥兒去塞北草原還有江南。。夜漸漸深了，整個村子都安靜下來，無人出門，更別說有什么異動，連狗也蜷縮在麻袋上埋頭睡覺。。沈玄青下馬，讓靈哥兒抓好韁繩，見勉兒吵著要騎大馬，就把兒子放上去，讓靈均抱好弟弟，自己牽了馬和陸谷一起往前走。。

頭先胎動，他讓靈哥兒來摸，孩子一下就記住了，每天都要摸摸。。她說完又道：“讓你師娘給蒸些饅頭，你帶回鋪子里，夜里若是餓了，不是還有酸菜，省得肚里沒食心慌。”。不過家養的兔子要賣肉，有時來了主顧才宰殺，制筆坊只要兔皮送過去，余下的兔肉若太多，一時之間賣不完，實在可惜，于是他就上山來打獵。。作者有話要說：。

上回沈玄青來繡坊說生意時他也跟著，是以認識掌柜。。她鉆進錢眼里，一輩子只知要把錢捏在自己手里，誰敢跟她要誰就是她仇人，然而陸大祥也不是個省油的燈，她不給錢，就直接說沒錢抓藥，逼得她只好拿出藏了許久的銀錢。。“這個好。”陸谷忙不迭點頭，他只想著在鎮口張望，那府城人更多，馬隊多是在各個府城輾轉賣馬，許是賣馬耽誤了。。

衛蘭香擦一把眼淚，說：“走走，阿奶也跟我們靈哥兒回去。”。牛車騾車往前跑，行人落在后面，而杜荷花因著腿瘸，走得比旁人還慢。。“哞。”。沈玉尚未出嫁，近來也在尋摸婆家，桌上有陌生漢子要避避嫌，周香君覺得他一人吃飯可憐，干脆讓陳心蓮陪著在房里吃，這事兒衛蘭香知道，便多囑咐了一句。。她這幾個月和陸谷一起等二哥哥回來, 不曾想竟出了這樣的事，前兩天她還在和陸谷說，二哥哥怎么不知道寫封信回來, 話一出口看見陸谷臉色有點發白，就知道自己說錯了，低頭再不敢言語。。

*。四年后。。雖然床褥是前幾天曬過的，他進來一看，還是抱出去曬了，曬一曬更干凈不是。。他念過書，從書畫上知曉塞北和江南都有好風光，如今日子好了，在鎮上各種人接觸的多，知道富貴人家除了在鎮子附近游山玩水燒香拜佛，連女眷也有被帶著上京上江南去玩耍的。。靈哥兒舔一口糖人，笑道：“甜。”。

聞言陸谷笑了，應和道：“一定。”。他也沒事，家里都高興呢。。牛車總是慢悠悠的，少有人會讓牛跑起來，畢竟不如騾子腿長靈活。。

陸谷點點頭：“好，我等下把門上鑰匙讓劉嬸拿著，她在家看幾個孫兒，一直在呢，讓她給標子。”。陸谷在后院掃雪，看見穿得圓滾滾的靈均跑過來抱住他雙腿，臉上這才有了笑容。。到晌午暖和時, 家里人洗頭發的洗頭發，在房里洗澡的洗澡，陸谷劈柴燒水, 紀秋月照看兩個孩子, 個個兒都有的忙碌。。